西伯利亚最长的火车

【爱丽舍】黑夜no传说(完结)

*不完全的黑夜传说+不完全的史密斯夫妇au,西幻现pa

*主CP爱丽舍无差,副CP英米普露

*以及各种闲杂人等,比如骑士、巨龙、哥布林,总之是ooc欢脱向,一个棒打鸳鸯但最后阖家欢的俗套故事

写崩了,凑活看吧(悲)

求红心蓝手评论摸摸扎❤️


 完结

  斯科特的人莫名其妙撤的一干二净,弗朗西斯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心里有些毛毛的。路德维希坐在阴凉地上,让胸口的灼伤降降温。幸好今天是阴天,那一大片皮肤只是全坏死了,没有波及到内脏。麻烦的是就算做了清创处理,那一片也不可能长出新的组织。

弗朗西斯转了回来,抱着胳膊站在他的面前。

“托你的福,清洁工军团不能并且不应该背弃清除一切超自然生物的信条,哥哥我现在必须跑路了。”

  “你要去哪里呢?”路德维希问。

  “这你管不着,你走吧,我自有主意。”

“主意?清洁工军团有权限绕过各国政府执行任务,无论你躲在哪儿只要一露面他们就会通过监控室网络找到你。”

  “啧。”弗朗西斯瞪了他一眼,“怎么比我还门儿清?还不是你害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路德维希款款地说,“而且对于你欺骗我的事,我尽最大可能谅解。”

  “切。”弗朗西斯嗤笑一声,“德行!”

他的车登记在清洁工军团的系统里不能开走,而他说什么也得立刻离开法国。路德维希有一辆闲置的皮卡车,于是蹭车跑路很明显地(有暗示地)摆在了这儿。他可以给弗朗西斯找个暂时藏身的地方,等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回去。

  “城堡?你们家有城堡!”

  “嗯,方圆几里有魔法屏障,很安全的。”

  弗朗西斯脸黑了好几个色号,跑到吸血鬼的老窝里像什么话!

  路德维希不懂他的心思,还以为他在顾虑别的。

  “别担心,我们吸人血是违法的,你除了是人类也没有别的讨厌的地方,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鬼话,弗朗西斯把眼一瞪。

  “不行不行,我可不去,不然跳进塞纳河也洗不清了!我说路德维希,你家里都有城堡了你不躺着混吃等死,跑出来当破坏分子干什么?”

  “我不是破坏分子。“我的上帝,那你知道清洁工军团研究了多少年就为了找出你们的窝点?”

  他俩这时已经走到了停车场,路德维希把皮卡车上盖着的油布掀开,扬起好大一股灰。

“哦?所以你想搞个戴罪立功吗?我没有意见。弗朗西斯想了想,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吸血鬼的老窝应该够危险。他翻了个白眼,爬进副驾驶。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拉出来瞄了一眼,一个弹窗,是斯科特群发的任务消息,大红字写紧急,目的地境外,一小时后全员布尔歇机场集合。意思是一小时后是人是鬼都顾不上管他了。弗朗西斯细想,依然是走为上策,并且不能把这事给路德维希知道。拜托,他只是任务失败并不走运交了个吸血鬼男友,不代表他是叛徒。他不想看到路德维希被干掉,也不想看到斯科特他们陷入麻烦。

  路德维希发动了车子:“你抓稳了,有点颠。”

  他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发动机“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虚空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沥青路面被拦腰截断,他们冲进了密密麻麻的树林里。

  “卧槽!卧槽!”弗朗西斯头皮发麻,紧紧捏着扶手,要不是有玻璃直接就让甩出去了。“这是什么鬼!都城堡了就不能修一条路吗!”

  “唔,原本是有的。”路德维希淡定地说,“当年听说老德皇跑到了荷兰,我哥哥就把路全炸了。”

  弗朗西斯回顾了一下他千儿八百年前学的不是很好的世界历史,最后委婉地说:“干得漂亮。”

  看那皮卡车的车头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忽上忽下,轮胎在坡路上突飞猛进什么东西挡着都撞。碎石块格楞格楞刮着底盘,树枝哗啦哗啦在车顶折断,粗壮的树根时不时撞上轱辘,根本就不是走车的地方,而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甚至关掉了自动弹出来的雨刮器。突然,吱嘎一声,他一个急刹车,成功怼上了一截大树桩子。

  弗朗西斯的鼻子成功怼上了前面的靠背,呼呼冒血,疼得他眼冒金星,他气坏了。

“你有病啊!开这么快干什么!”

  路德维希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表情很凶。弗朗西斯把牙一呲,准备撸起袖子跟他比划比划,结果他路德维希一拧车钥匙,最后一点儿车灯的光也没有了。

  当一种感官受限的时候,其它感官就会变得灵敏,一时间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就只有窗外的树叶在乱响,不,弗朗西斯分辨出了不对劲,不是风吹过的沙啦沙啦,而是活物穿过的哗啦哗啦。

  路德维希看起来很紧张,他轻轻伸手拿起放在后座的枪,整个人都紧绷着,慢慢从座位上滑了下去。弗朗西斯让他搞得心跳加速,咕噜一下也滚到了座位下面,但是抻长脖子,让视线刚刚好越过车窗的下沿。他费劲地眨了好几下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有什么东西从皮卡车侧翼奔过,轰隆轰隆带起碎石土块乱飞,兵荒马乱全部走过用了将近五分钟。他寻思这季节不可能有动物迁徙啊,莫不是真有大兵过境了?

  路德维希直起上身,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他的视力和在白天无异,这乌央乌央奔跑着的大队人马手脚着地、上半身满是长毛。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弗朗西斯“啊”地尖叫一声,三两下贴到车玻璃上。路德维希立马将枪对准声源处,另一只手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

  “妈呀!”这开一下可不得了,他们俩同时吓得喊妈妈,就见后窗玻璃裂成了蜘蛛网,贴上来一个缠满纱布的大脑袋,只在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开了仨洞,冲他们咧嘴呲出一口大白牙。路德维希砰砰砰砰连开数枪,子弹丁零当啷全部嵌进了玻璃里,然后是“嘎巴”一声,车门硬生生让掰裂开了。

  “NO!NO!冷静冷静!自己人!自己人!”

  大脑袋彻底探进了车里,举手作投降状。

  “放屁自己人!再往前一步就把你崩了!”惊魂未定的路德维希喝道,咔哒咔哒狂按扳机,但是弹夹早就空了。

  “等等!你是不是阿尔弗雷德·琼斯?”魂兮归来的弗朗西斯把枪按了下去,但是声音变了调。

  确实是阿尔弗雷德,穿着病号服,脖子上戴着固定器,一只胳膊吊在胸前,另一只胳膊底下夹着输液架,上面还挂着俩吊瓶。对一个两天前还躺在医院全身烧伤昏迷不醒的人来说,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岭这简直不是医学奇迹而是魔法。

  路德维希也记起他就是开着陆地巡洋舰把狼人撞飞的家伙,他拨开弗朗西斯的手,依然坚持用枪指着。

  “不行!你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相信魔法吗?”阿尔弗雷德在纱布下眨眨眼睛,“我就是能找到这儿。”

  “少胡说八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路德维希嘴上很有气势,心里则很没底。

  “我在追踪狼人!你刚才没看见他们吗?”

  这下他把枪放下了,和弗朗西斯交换了一个眼神。阿尔弗雷德见有戏,冲他们真诚地又开始呲牙。

  下一秒,他那只完好的手和裂开的车门一起让输液管捆着,被扔进了后座,嘴巴里塞上了吊瓶省得听骂街。路德维希把重新装好弹的枪丢给弗朗西斯,自己从副驾的抽屉里又掏了一把出来。

  “这家伙来路不明好生诡异,绝对是破坏分子,你认识他吗?”

  “哦,是组织负责调查狼人的。”弗朗西斯说。

  “调查狼人?那可不能把他扔了,他是很有用的人质。”

  “没看出来你以前这什么坏,路易。”

  路德维希掏了半天,把两三个手榴弹也揣进兜里。

  “我要去看看那群狼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能跑到这里——我马上回来。”

  “哎,哎!你回来!我同意了吗?”

  弗朗西斯很不高兴,狠狠砸了一下仪表盘。

  阿尔弗雷德在后座上“呜呜呜”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弗朗西斯拉开后车门。

  “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他说,“我会把你送到警察局,你再自己想办法。”

  他被美国佬瞪了好几眼。

  路德维希循着痕迹追逐了差不多有五公里,耳朵边传来了流水声。他刹住脚步,双腿浸入了小溪里。水流带走了大部分的气味,他断了目标,于是展开蝠翼,飞到高空中眺望。在林海的尽头、山谷的起始处,他看到了一小片抖动频率不太对劲的树冠。估计了一下大致的行进方向,暗自心惊。

  他给哥哥打电话,嘟嘟两声过后响起“本大爷不在,有事请憋着”的大嗓门,然后又打他办公室的座机,某个金发大胸的保洁小妹接了电话。

  “哦,贝什米特大人两天前就到圣盟去了。”

  圣盟……路德维希抿了抿嘴,他不想把弗朗西斯撂下,但这群狼人数量不少,他发现了就要去通风报信。于是他给弗朗西斯发了个“情况紧急,暂时等候”的短信,拍拍翅膀往山区飞去。

  转过不知道几个山头,气温越来越低,最后一座山峰白雪皑皑,山脊上赫然是一座灯火通明的要塞,像一具死尸嵌在悬崖峭壁,正是圣盟所在。

  他落在了要塞的门口,五米多高的沉重木门自动为他放下来。他看到今天当班的死亡行者风驰电掣地迎出来,差点把他撞倒。

  “哎呦呦!你可算是回来了!上上下下都乱翻天了!”不等他反应,死亡行者捉着他的手就是着急忙慌一通输出,“出大事了!”

“还能出什么事?我哥哥呢?”路德维希面露不满,“我有急事找他!”

  这死亡行者都快急哭了,话听不懂,眼力见也没有,还缠着他不放。

  “我的祖宗啊,这个时候就别管你的急事了,快跟我进去吧!真出大事了!”

  路德维希想把手拔出来,但对方力气大得离谱,他就被这么拖着走上了。

  死亡行者拽着他进了主楼,径直往地下走,一路上所有的门都死死闭着,在大走廊上连负责保洁的后勤人员都没碰到一个。不过路德维希无暇注意这些异常,因为对方说每句话都足以让他大脑宕机。

  “腓特烈长老醒了!摄政王不知怎的找不到人,弟兄们快急死了!特蕾莎长老和议员马上就来了,在岗的全被打发去接那些祖宗,现在他满世界找你!”

  “啊?”路德维希一脸茫然。

  “哎呀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两人停在两扇厚重的石门前,死亡行者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迫不及待、避之不及地跑了。

  路德维希还没消化完这过载的信息,石门就自动向两边打开,他不得不走进去,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心更是慌得不行,在看清楚里面是如何光景之后,他腿一软真就跪了。

“长、长老。”

  腓特烈长老还保持着一个半世纪前的风采,干瘪的灰白色皮肤紧绷在骨头上,缀着华丽刺绣的礼服散发着一股霉味,表示他属于那个早就成为历史的某王国,和现代社会毫无关系,唯一不和谐之处就是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将散在额前的一撮银发优雅地拢回脑后,他一副没睡醒的恼怒样,事实也是如此:他不能并且不应该在现在被唤醒。路德维希满满的疑惑和恐惧交替攻击者他的理智,只能把头低到不能再低,长老的威压是无时无刻如影随形的。

他听着鞋跟敲在石头地上的笃笃声越来越近,一双长筒军靴停在自己的鼻子前面,然后一只干枯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一股寒意顺着中枢神经系统蔓延开来。

  “我的孩子,你迟迟未归是为何故?”

  路德维希的眼皮在抖动,牙齿在打架。

  “我、我在外面在执行任务,长、长老,耽误了点时间。”

  他可不敢把更多的事说出来,暗暗祈祷长老不要为难他,他真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知道我为何被唤醒吗?”

  “不、不知道,我很困惑,长老。”

  然后一股力量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跪地的状态提了起来。腓特烈转身大步往前走,他就这么被拖行在后面。

  又是楼梯……路德维希屏住了呼吸,要塞建造的时候挖空了山体,下面像筒子楼一样层层环绕着密密麻麻蜂巢般黑暗的洞窟,看不清到底有多深。他很少踏足这里,只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站在最顶上探着脑袋偷偷瞥过一眼,因为那寒透骨髓的死亡的气息即使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也会感到战栗。

  腓特烈长老带着他径直下到了最底层的天井,这里的空气浑浊而潮湿,生锈和腐臭的味道不断地往鼻孔钻。毒蛇和蛆虫在石壁上簌簌爬行,地上糊满了厚厚一层肮脏发臭的淤泥,是腐烂的动物尸体还有其它别的不堪入目的东西。石壁上传来滴答滴答漏水的声音,循声望去,在那凭空悬浮的昏暗的烛火的掩映下,一人被两条银锁链穿透琵琶骨,钉在一侧石壁上。黑的血液顺着他低垂的脚趾慢悠悠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他的皮肤和腓特烈长老一样也是灰白色的,右胳膊没有了,断面像是被犬牙咬断一般参差不齐。全身表浅的血管全部凸了出来,因为流淌着黑血而清晰可辨。心脏的位置也凸起一块,一跳一跳的,呈现青紫色。这是狼人,一条长到离谱的银尾巴拖在地上,路德维希估计了一下,大概超过了他的身高。

  察觉到了注视,狼人慢慢抬起了头,不动声色地盯着来人。路德维希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因为他的脸上如同蛛网般交错着黑色的经络,十分可怖,他的表情也是在说我很烦滚蛋离我远点。从仅剩的一只眼睛可以认出,他就是那天袭击弗朗西斯并和自己有过短暂交手的狼人。

  他迅速移开目光,希望狼人不会说话,不会说什么我们认识,然后——

  "Vater."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就见蜡烛移到一片阴影处,缓缓站起、被一对镣铐锁住脚踝的,是他的哥哥。

  基尔伯特没有看他弟弟,而是直勾勾望着腓特烈长老。他的一边脸上有几个凸起来的青紫的手指头印,刘海耷拉在眼睛前面,但身上依然干净。

  腓特烈的目光如同利剑般要给基尔伯特通成筛子,上下嘴唇一碰,冷冷地说。

  “特蕾莎长老和议员已经出发,黎明以前,你会接受审判。”

  “啊?!”路德维希不顾礼数地喊出了声,接下来听到的话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面临两千项谋杀,还有勾结狼人的指控。”

  “不不不不,长老、长老!这不是真的!”他急切地说,“哥哥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绝对是栽赃、栽赃陷害!绝对是的,您可以去查!查那个、那个——唔!唔!”

  腓特烈一勾手指,他的嘴巴让封住了,然后被一股大力掀开,跌坐在地上。

  基尔伯特用温柔到让人犯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你,把人看好了。”腓特烈非常嫌弃地斥道,“你的教养去哪了?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他简直要气疯了,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嘭”化成一团黑雾,遥远的上方隐隐传来石门“轰隆”阖上的声音。

  路德维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灼伤愈发疼痛,他的耳边全是各式各样的尖叫。

  基尔伯特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受伤了?撒旦啊。”他拉开路德维希的外套,露出胸口一大片焦黑的灼伤,“快,让他看看你的伤。”

  “啊?”路德维希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他说的是在场的第三个人,那头狼人。

  不成想那狼人居然真的开口了:“过来吧,小蝙蝠。”

  听他说话,无数记忆碎片瞬间杂糅到了一块,路德维希的绝望变成了愤怒,全部、全部都是该死的狼人!他丢开哥哥的手,气冲冲走过去,揪着狼人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压到与自己水平。

  “你!这都是你搞得鬼吗?你想干什么!”

  “哦,你猜?”狼人的语气很轻快,“把你们都毁掉?”

  “你以为你有多少能耐!”“呵呵,放心,我至少能保证你哥哥肯定死我前面。”

  “闭嘴!”

  “好了,West。”基尔伯特有气无力地插话,“先找个地儿坐吧,让他看看你的伤。”

  “哥哥!”路德维希急得眼睛一圈都红了,“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看哥哥,又看看一脸无所谓的狼人,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他觉得他哥哥可能没事,但是……不可能啊。

  趁他走神,狼人一把掐住他的胳膊,虽然被他马上就挣脱开来,但一瞬间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微刺痛,他看到一个针筒就骨碌碌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啊!”路德维希捂着胳膊,突然向后直挺挺摔倒在地,口吐白沫、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弗朗西斯左等右等这个暂时等候终于等出了脾气,于是坐上了驾驶座,小心翼翼开走车子。他通过地图大致找到了出森林的方向,准备先回到有人烟的地方再说别的。折腾半天所谓“大城堡”的影子都没看到,倒越来越像让抛尸荒野了!一路上磕磕绊绊,发动机轰隆轰隆在熄火的边缘来回试探。他注意力全在前面有没有坑上,全然忘记了后座的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偷偷“呸”了一声。他咬破了输液瓶,让葡萄糖溶液全部进了自己的肚子,把瘪了的输液瓶吐掉、解放嘴巴,再用牙齿去解捆着手脚的输液管。

  “哎呦!”弗朗西斯大叫一声,他的脸突然让一把扣住,阿尔弗雷德一个大跳就要抢方向盘,皮卡车在林地上玩起了漂移。

  “你疯了!放手!”

  “我不放!把车给我!”

  “嗷!给我放手!”弗朗西斯火了,粗暴地掰着他的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阿尔弗雷德大声咆哮回去:“信不信我打电话让斯科特来抓你!”

  “嘿!臭小鬼,哥哥我还怕了你!”弗朗西斯一下把他推开,抢过方向盘,咔哒这么一扭。

  “砰!”皮卡车撞上了一块大石头,然后,侧翻了。

  阿尔弗雷德被甩了出去,摔进了一小片灌木丛里。

  弗朗西斯把再次呼呼冒血的鼻子从安全气囊里解救出来,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爬出去,绕到另一头把行动不便的阿尔弗雷德拔出来。他刚碰到阿尔弗雷德的脑袋,就听“轰隆”一声,皮卡车炸了热浪扑倒了他,和阿尔弗雷德叠罗汉。

  “这下好了!哪儿都别想去了!你咋样啊?”他大声问。

  阿尔弗雷德把他从身上推开。

  “腿断了!”

  他髌骨的朝向看着确实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样。

  “得,得。”弗朗西斯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树干权当手杖,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嘿咻”一下背到背上。有点儿……沉,差点儿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真见鬼,你当初是怎么进来的?”

  “我那玩意儿一会儿好使一会儿不好使,Hero正在想办法让他好使。”

  “行,你快点。”

  在山区里走夜路真是作死,弗朗西斯盘算等走到有信号的地方再打电话寻求救援,背上再来个两百斤的负重,真是倒霉透顶。

  路德维希再次清醒的时候,直挺挺躺在脏兮兮的泥地里,眼睛里像放了万花筒一样眩晕,全身的关节像被拆开重组似的酸痛无比,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破烂,大概是挣扎的时候自己撕烂的。

  “你感觉怎么样?”

  他听到了哥哥关切的声音,立刻坐了起来,一摸胸口,那一大片灼伤不见了。皮肤光滑平整,确确实实是彻底消失了。但对吸血鬼来说,灼烧是不可能愈合的。

  “八成。”狼人说了个意味不明的词儿。路德维希警惕地往后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他一动作,就有一股暖流在体内运作起来,让他感觉精神百倍,手臂也充满力量,就像打了肾上腺素,特别想绕着校场跑一圈。

  “为什么?”他这次看着他的哥哥,如果种种的不对劲就是真相的话,那真相真的是太荒谬了。“长老说的是、是真的吗?”

  他的哥哥只是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路德维希惊恐地瞪着他,他觉得他哥哥变了,不正常了,这绝对不是他的哥哥。用摩登一点的话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West,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你也不必要烦恼。”基尔伯特说,“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还是波诺弗瓦先生也在?”

  波诺弗瓦……他什么都知道。

  “我本来……”他转念一想又改了口,“现在他们应该自己走了。”

  “他们?还有谁?”

  路德维希回头瞄了一眼。

  “一个追踪狼人的家伙。”

  “九成。”狼人又说了个意味不明的词。

  “什么?”

  “你们遇上他的经历一定很精彩,你猜他是冲谁来的?”

  上方传来“轰隆”一声,是石门开启的声音。狼人低头不再言语,基尔伯特也退到了阴影里。腓特烈长老款款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死亡行者,他们把基尔伯特拉到天井中央的一根柱子上,用锁链捆住他的手脚。

腓特烈长老凑到基尔伯特眼跟前,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几乎不可捕捉的痛惜,但很快被冷漠覆盖。

  “他们还有十分钟就要到了。”他的嘴唇离基尔伯特的耳朵很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基尔伯特扬起下巴。

  “我没有任何辩词,但我想说,Vater,我不认为我有什么罪。如果撒旦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然会这么做。”

  “砰!”

  一声闷响,基尔伯特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一道血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敢弄出动静,路德维希垂手立在那里,腓特烈长老手里掐着怀表。天井里的凉气慢慢爬上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哥哥即将遭受审判,而他除了站着做不了任何事。他甚至……就算他作为议员之一投了反对票,但这个指控真的太严重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绝对的、死罪。在令人煎熬的等待中,十分钟简直和十年一样长。

  滴答、滴答、滴答、叮!

  时间停止了。路德维希惊恐地抬起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这样做,盯着着遥远上方那道石门。“咚咚”、“咚咚”、“咚咚”。不是脚步声,是他自己的心跳。

  石门纹丝不动。

  腓特烈长老看一眼怀表,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然后把它塞回口袋里,背着手耐心地站着。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两位死亡行者面面相觑,又分别跟路德维希使眼色,路德维希闭上眼睛装死。

  五分钟过去了,腓特烈长老重重跺了一下地面。

“你,看看时间!”他有些烦躁地对其中一个死亡行者说,那人抬起手腕看表,颤颤巍巍报了个数。

  “啧!”

  腓特烈开始踱起了步。

  “你!到外边去看看!”他使唤那个死亡行者。

  得了命令,那死亡行者忙不迭就往外跑,“轰隆”一声,石门打开又合上。

  “不会有什么事吧?”留下的那位死亡行者悄悄问路德维希。

  “应该不会吧。”路德维希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次还不到一分钟,石门又被打开了,底下的人再次齐齐抬头,却同时愣住。那位死亡行者几乎是平地摔了下来,“咚”的一声把地面砸出了条裂缝,身上好几个弹孔,被血浸透了,跟死人没有区别。

  路德维希想凑近看看,但这人立马爬了起来,他双膝着地,要死要活地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长老!长老!不好了!清洁工军团!清洁工军团!”

  “什么!”腓特烈长老脸色一变,揪住那人的领子,“你说什么!”

  “清洁工军团,我们中了清洁工军团的埋伏!”那人鼻涕眼泪流了满脸都是,“特、特蕾莎长老他们、他们——”

  “怎么了!”

  “没、没了!”

  他说完就脖子一歪,没有了知觉。

  “啊?”路德维希捂住嘴巴,另一位死亡行者也是大惊失色。没了?没了什么意思?

  “嘭!”

  基尔伯特的身体重重撞上了石壁,然后连人带砸碎的石块一齐摔在地上。腓特烈长老大步走过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他的眼睛在冒火,背后的骨节一块一块凸了出来。

基尔伯特呲出满口染血的大白牙,眼睛弯成了两道大月牙,鲜血从他的下巴滴落下来。

  “Vater,特蕾莎长老好像不胜武力。”

  “啊——”

  一声惨叫,但不是基尔伯特发出来的。那狼人的身体绷成了一张弓形,五脏六腑全部凸出了皮肤。腓特烈的手指变成了利爪,只取那颗心脏。路德维希和死亡行者两人齐刷刷贴到墙上,大气不敢出,恐成为下一目标。

  “噗。”

  指甲在捅破皮肤的瞬间被截停,腓特烈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搭了一只真正意义上的、野兽的利爪。

  狼人,居然还有力气,挡住他的致命一击。狼人的瞳孔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那只爪子的分量足够把普通人的胳膊压折。长长的白毛开始从他残缺的身体上冒出,他的声音里多出了野兽的低沉。

  “老人家,做事不要这么绝,我无意与您为敌。但是,天要亮了。”腓特烈长老迅速后退。死亡行者对着狼人开火,但一阵劲风扫过,他连人带枪同样撞在石壁上,但是晕了过去。路德维希拔出匕首刺去,还没碰到一根毛,一条大尾巴就从背后缠住他的脚踝,他整个人被扯倒在地。一只巨大的爪子一下压在了他的身上,把他踩进了泥地里,动弹不得。

  那是一头大到离谱的狼,背覆银白色的毛皮,足足有两米多高、四米多长。路德维希挣扎了两下,还是被压得死死的。

  “你居然可以变形。”他听见腓特烈长老说。

  “托您的福。”狼人说。他的大尾巴从来不是摆设,往后那么狠狠一砸,“轰隆”一声,身后的墙体彻底碎裂,露出一个大洞。

  黎明已至,曙色照进了这个几个世纪不见天日的地方,照出墙脚堆砌的森森白骨。吸血鬼们警惕地躲进了阴影里,除了路德维希。

  “现在优势在我。”他平静地说,“多一点私心吧,长老,你们真没几个能打的。”

  “你放开他,我们可以谈判。”腓特烈说。

  “不行,我也有私心。”

  一片惊叫声中,巨狼倒退着跃出了洞口,大尾巴卷住路德维希,把他也拽了出去。

  看到天光的一瞬间,路德维希知道自己玩完了,这样强度的阳光几分钟内就能将他烧成灰烬,他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但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他惊愕地睁开眼,巨狼驮着他在城墙上奔跑,正前方一轮金黄的朝阳正缓缓升起,他的肩头感觉到了温暖,是金灿灿的阳光,第一次这么温柔地抚摸着他。

  如果这场景是一部动作片的结尾,应该是很酷的事,不过路德维希惊恐地摸摸胳膊又摸摸脸,快吓出精神衰弱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事!”他凑在狼人的大耳朵边大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有事!你有事吸血鬼就全完了!”狼人答道。

  “啊?你快把我放下!我必须回去!”他着急地回头张望,“我哥还在那儿呢!”

  “你怎么还不懂啊!”狼人跳过最后一个墙头,稳稳地落在地上,敏捷地奔跑起来,“今天晚上你们没了一堆人,只要你也跟着没了,老人家就会想办法保你哥哥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是你的目的啊?”

  “啊,这不是我的目的,等以后让你哥哥跟你说吧。”狼人的语气依然轻快,“抓紧了,小蝙蝠。”

  他窜上了树冠,阳光将他的皮毛染成了炫目的金色。

  “啊,上帝啊,天终于要亮了!”

  弗朗西斯望着头顶树冠之间越来越清楚的轮廓,欲哭无泪,他的脚都快走断了。他一步三崴脚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小河,准备顺流摸到下游的村子去。阿尔弗雷德比他情况更糟糕,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屁股蛋子刮在树杈上。

  “我讨厌黑暗,以后Hero我绝对怕黑。”阿尔弗雷德嘴里嘟嘟囔抱怨。

  “嘭!”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擦着他门的鼻子从天而降。

  “哇呀呀!”阿尔弗雷德吓得一松手,往后一坐进了小河里。

  “我去!”弗朗西斯也被吓得不清,慌里慌张抓着棍子乱挥。这是一头比杜兰特还高的大白狼,动保成员见了会得巨物恐惧症的那种,他和阿尔弗雷德一边一个不够给那张大嘴塞牙缝,真是刚从吸血鬼窝出来,又遇见大怪物,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而且,从狼背上跳下来,落地险些崴脚的是吸血鬼本鬼。

  “路德维希?!”他先是惊喜后是惊吓,“啊!你疯了!太阳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布拉金斯基!”阿尔弗雷德从水里爬起来,“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狼人一爪子把他又按了下去,对路德维希说:“我把这家伙送回去,你们也赶紧走吧。”

弗朗西斯很疑惑:“你送他?你不是狼人吗?”

狼人呲了呲牙,大概是微笑的意思,张开大嘴衔住在水里乱踢乱打的阿尔弗雷德,含含糊糊道:“回见了,波诺弗瓦先生,下次千万不要随便让人抽你的血。”

  “哦!是你!”弗朗西斯这下蹦了起来。

  狼人纵身一跳就跳到了河对岸,三两下功夫就不见了。

  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站在河边观望,两个人脸上都脏兮兮的,并且很疲惫。

  “你为什么不怕阳光?你不是吸血鬼吗?”弗朗西斯猎奇地拉拉他的衣服又扯扯他的头发,“还是说你是领养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我是领养的。”路德维希躲开他的扒拉,揉了揉太阳穴。“血族当然是怕阳光的,我怀疑是他给我手臂打的那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啊?他给你打的?”弗朗西斯皱起了眉头,想想那狼人说的话,他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不会打的是自己被抽的那管血吧?

  “那……你还是先找个东西盖着吧,保不齐只能维持一小会儿。”

  他把自己的外套给路德维希罩头上,车没了,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路德维希直勾勾盯着他看。弗朗西斯没办法只能打开来与他分享,现在他们之间应该不存在秘密了。可是屏幕上探出的消息让他一下子心脏骤停。

  还是斯科特的红头文件,向全区通报表扬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只身犯险卧底吸血鬼阵营促成剿灭行动圆满成功的英勇事迹,记一等功,待他复职后将举行隆重的颁奖典礼。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弗朗西斯慌了,“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皮的螃蟹,蔫蔫地说:“嗯,我相信你,现在看来你不需要藏起来了。”

  但是他需要藏起来。

  折腾了几天,他们又回到了他们的公寓。弗朗西斯累的睡了一天,谁能想到起因是上星期四他俩去逛商场顺便提分手呢?但是路德维希一进门就把自己锁在了小书房里,一直没有动静,弗朗西斯起初还敲门叫他吃饭,后来就放弃了。他不知道那天路德维希去追狼人之后的经历,但他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下个星期一,弗朗西斯穿上了他最漂亮的衣服,单刀赴会鸿门宴。指挥部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不仅法国的几位指挥官齐聚一堂,其他国家驻扎的军团也派了代表。巴黎站的人头顶青天,看见他如同见了衣食父母,把斯科特这个头头彻底架空。总部那几位白发苍苍的老领导握着他的手就不撒开,让他出尽了风头。从他们一声接一声的赞美中弗朗西斯得知,多亏了“他”提供的情报,清洁工军团掌握了吸血鬼圣盟之间的秘密路线,在长老和议会成员出行的时候成功偷袭,以一点弹药的微小损失将他们全部剿灭。现在的吸血鬼可谓群龙无首、不成气候。可以说,弗朗西斯是消除了威胁人类几个世纪大祸患的最大功臣。

  弗朗西斯听罢,惊讶地脑瓜子嗡嗡响,他肯定只认识路德维希一只吸血鬼,这么牛逼的事绝对不是他干的。在人堆里他看到了淡定抽烟的斯科特,察觉到被注视,斯科特对他挑了挑眉。弗朗西斯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真搞不懂这个家伙!不过他识相地就这么受着。

  好容易挨到颁奖典礼结束,各指挥官人手一份他的获奖感言,准备印发下去全区传阅学习。弗朗西斯尴尬地擦着脸上的冷汗,被同事们簇拥着往包好场的餐厅走——他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他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他看到路德维希站在修好的公交车站台上,一身烫得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仔仔细细梳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弗朗西斯推开吵吵闹闹的同事们,朝他大步走去。

  路德维希依然不怎么适应被太阳晒着,于是弗朗西斯从皮夹里拿出墨镜给他戴上。

“嗯,你今天晚上有空吗?”路德维希有点儿紧张,“想不想去派对,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弗朗西斯好像看到五年前在圣芭芭拉教堂前的跳蚤市场,腼腆的德国人操着不太熟练的法语邀请他吃晚饭,那当然是十分乐意了。

  “哎呀,富二代男朋友请女朋友出去玩都要开豪车的,你的车呢?”他打趣。

  666路公交车正好驶进了车站。

  于是他们上了车,准备在中年危机的尾巴拥抱一下夜生活。

  路德维希说他家有城堡,但那只是一个名词。弗朗西斯以为那片森林在什么犄角旮旯,没想到就在柏林的市郊。等真正站在这座气派的巴洛克城堡墙根底下,他才真切见识到了富二代(也许是富N代)的豪横,产生一种与现代社会说拜拜的错觉。所以见到城堡的主人路德维希他哥前,他一直在谷歌王室礼仪怎么摆姿势。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那人穿着一套花里胡哨闪瞎眼不知道从哪家博物馆拉出来的礼服,弗朗西斯颤颤巍巍和他握手,被他手指上鸽子蛋那么大的宝石刮到了,然而他的下一句话是:“你玩鹅鸭杀吗?”

  “啊?”

  “哥哥!”

  “因为我们每次玩都商量好第一个刀他,所以他没有什么游戏参与感。”狼人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依然穿着阿迪达斯三件套,但比弗朗西斯上次见他干净了更多,满脸的绷带也换成了眼罩。“ 布拉金斯基,伊万·布拉金斯基。”

“你好。”弗朗西斯冲他点头致意,脖子依然隐隐作痛。

  “呐,那大家就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坐着说。”基尔伯特拍拍巴掌,对弗朗西斯不好意思地笑笑。“您也知道我们这最近出了一点小事,那边剩下一大堆人等着善后呢,所以只能把West叫回来看几天家,我得赶紧走了。”

  车道上咣当咣当开来一辆马车,他爬进去,四匹高头大马神气活现地撒开蹄子疯跑。

“你哥哥他……一直是这样吗?”弗朗西斯悄悄跟路德维希咬耳朵。

  “呃,他以前不是这样。”路德维希有些胃痛地撇撇嘴,他转向坐在那儿的伊万:“您请吧。”

  伊万忙连连摆手:“啊不,不不不,我不进去,你们要没别的事,我也马上就走了。”

  “不不,我们想问你点事儿。”弗朗西斯赶紧说,“你给路德维希打了什么?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伊万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咯咯笑了出来。

  “哈哈,这个啊,我以为您猜到了呢。就是您的血哦,波诺弗瓦先生。至于影响,您可以理解为‘没有弱点’。”

  没有弱点……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面面相觑。

  “你的血很特殊,波诺弗瓦先生,所以我才说‘千万不要随便让人抽你的血’,如果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您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他的语气依然轻快,但弗朗西斯却直觉后背阵阵发凉。

  “——包括你的哥哥,路德维希。”伊万换了一种比较严肃的腔调,“我知道你很想找他谈谈,但波诺弗瓦先生的事还是成为秘密比较好。”

  “所以是哥哥派你来的吗?从你们袭击商场开始?”

  “唔。”伊万抬头看看天,“我不重要,有些事还是你自己问你哥哥比较好,外人说出来就变味咯。”

  他跳起来,戴上帽衫的帽子,更像个小混混了。

  “至于为什么是你,波诺弗瓦先生,小蝙蝠就能给你讲明白。”他神秘兮兮地挤挤眼睛,“‘历史成了传说,传说成了神话’——我真得走了。”

  f他三步两步跑到树篱边儿上,一个平地起跳就跳了过去。原来他前脚一走,后脚一辆老爷车就轰隆轰隆停在门口,跳下来一个热情洋溢的淳朴美国小伙。

  “呀,波诺弗瓦先生也在啊,听说今天有鹅鸭杀局!怎么就你们两个?”阿尔弗雷德不出意外地完全康复了,肆意散发着他小核弹的反应热,而他出现在这里更不是什么意外的事,自来熟地就和两个人拉起了话。

  “不要这么没礼貌,阿尔弗雷德。”

  驾驶座上的人款款走下来,不高不低地呵斥道。他看起来有些傲慢,而那两根不容忽视的粗眉毛让弗朗西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亚瑟·柯克兰,你认识我的哥哥斯科特。”他自报家门,“我是阿尔弗雷德的监护人。”

  “呃,你好。”弗朗西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拍《楚门的世界》的错觉,以及斯科特真是一个面慈心善的好人。幸好亚瑟·柯克兰跟他打完招呼后就没再继续折磨他。

  “基尔伯特呢?我把阿尔弗雷德送到欧洲是要他帮忙拿下慕尼黑大学的offer,然后呢?他最近都在折腾什么?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他抱着胳膊盘问路德维希,弗朗西斯往旁边捎了捎,哦豁,兴师问罪来了。

  “我哥哥最近确实比较忙,您先别着急,琼斯先生上慕大没有问题的,他这么优秀。”路德维希轻车熟路地说着场面话。

  “哎呀,亚蒂!这件事就不要再反复说了!”阿尔弗雷德不满地做了个鬼脸儿,然后,他也开始了他的盘问。

  “布拉金斯基呢?我是听说他还没走才来的,不然Hero才不来呢!”

  “唔,他说他晚点儿就到,你先进去坐一会?”弗朗西斯很丝滑地接了话。

  于是两位远道而来的、脾气不是很好的贵客被请进了城堡的大门,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走的稍微慢了一点儿,现在他们说的话只有对方能听见。

  “你的朋友们真有意思。”弗朗西斯感叹,“从未有过的体验。”

  “唔,看着很奇怪吧。”路德维希说,“相处起来挺麻烦的。”

  “哎呀,哪里哪里,多有意思啊,哥哥我发现以前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从现在开始我要加把劲儿了!”

  于是他们相视一笑。

END.

3w还是没把故事讲明白(悲)感情线也没展开(更悲)但我真的要结束它嘞,不出意外会追加特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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